「什麼?」我跟饅頭臉色刷一聲慘白。
學務長本來好像要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停了下來,只見他手放背後,開始來回踱步起來。
我和饅頭面面相覷,不知道眼前這個握有決定權的保守派,最終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學務長停下腳步來,轉身正面看向我們,在猶豫一會後,他終於開口問道:「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麼當初你們的社團要叫做性學研究社,而不是其他的名字?」
「有點知道,但又不是太清楚。」我看著學務長。
「因為反對的力量一直有種聲音,認為如果校園裡面存在這種性質的社團,那異性戀的學生吸收了社團的資訊,會不會也被你們感染,變成同性戀?」再一次的,我被學務長如獵鷹般的眼神掃視。
面對學務長壓迫性的問答,我心直口快回答:「我從小在異性戀主宰的社會長大,看了一輩子以異性戀為主的愛情小說,以及一輩子以男女為主角的A片,也沒被感染變成異性戀啊。此外,我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同性戀之前,我並沒有主動接觸過圈內的訊息,從小到大被動接收的都是異性戀為主的資訊,而最後讓我走進這圈子的,並不是因為我吸收到了什麼關於同性戀的資訊,而是因為我發現我喜歡上了某個學弟,這才是我踏入這圈子的原因。也就是說,是我意識到自己是同性戀,才開始接觸這個圈子的資訊,而不是先接觸這個圈子的資訊,才發現自己變成同性戀,這個順序很重要。」說完,我挖挖鼻孔故作輕鬆。
「哦。」學務長揚起眉毛,「那有沒有考慮過,可以透過努力的方式變回異性戀呢?」
我用惆悵的眼神看著學務長,回答:「如果一個人生下來是黑皮膚或黃皮膚,那他為什麼要扭曲他自己,刻意改變自己的膚色,想辦法變成白皮膚呢?我認為性向這種事情跟膚色是類似的道理,有的人生下來膚色很黑、有的人生下來膚色很白,而有的人膚色偏黃,裡面或許有後天的因素而導致劇烈的改變,但先天我個人認為佔有較大的比例,而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最真實的自己,不應該用外力或強制力去改變這些人原本的樣貌,不是嗎?這太野蠻、太不人道了。」
學務長沒有回話,只是持續打量著我。
「人終其一生都在探索自己、跟自己對話,無論平時再怎麼偽裝,但每當夜深人靜時,內心總會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呼喚著自己,這是騙不了人的。沒有人願意生下來就跟主流社會對立,我們只是想做自己,面對自己真實的一面,與其說是被感染,還不如說是接受自己原本最真實的樣貌。」
學務長聽完後,問我:「好,就算認同你前面所說,性向不應該隨便受到外力扭曲,但你們新成立的這個社團呢?你們以寵物關懷之名,行散播異端學說之實,除了社團風格特立獨行之外,還有敗壞校譽的嫌疑,這方面,你們該怎麼去解決這個問題?」
「學務長,就如同前面有人提問時的回答,這個社團的風格是以可愛、關懷、KUSO為主。至於社員私底下要怎樣,這個社團管不著,但至少在公開場合,並不會有您說的敗壞校譽的情況發生。」
說完,我從包包裡面拿出寵物頭套給饅頭戴上,然後自己戴上海賊王喬巴的cosplay頭套。
「請問在場的各位,我旁邊這位同學所戴上的寵物頭套,跟我戴上的海賊王喬巴的頭套,就物理性質來說,到底有什麼差別?」
全場傳來一陣訕笑。
「沒什麼差別。」一個高瘦長髮男高聲回答。
以題材、劇情、人設、長度……各方面來看,熊之蒼穹都是我寫過最難寫的一部小說,但也是最想寫完的一部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