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網上面有許多交友檔案,當時的我剛結束一段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關係,或許是想沉澱一陣子,這時的我突然覺得暫時不急著尋找愛情了,因為對我來說,與其隨便尋求一段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愛情,那還不如暫時維持單身狀態約砲,進可攻、退可守。每個人對約砲的定義不一樣,連帶對砲友的定義也不同,在這個圈子,有些人是奉行「不二砲」的原則,也就是說,打完一次砲就消失了,甚至會在約砲完離開後,把對方的帳號封鎖。也有人是將砲友跟情人的路線分得很開,如果一開始走砲友路線,彼此就注定無法回到交往的路線,理由是約完砲感覺就變了,一切再也回不去,或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堅持吧~我想。
對我來說,砲友就是打砲+朋友的結合,換句話說,砲友就是可以打砲的朋友。我是個能接受砲友進化成情人的人,我覺得執著於砲友能不能進化成情人,就跟情侶婚前能不能發生性行為一樣。無法接受的人,會覺得婚前性行為是不貞潔的,但能接受的人,會覺得與其等婚後才發現彼此性器、床事不合,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坦誠相見,反正喜歡的就是會喜歡、不喜歡的就是不會喜歡,就好像吃一道西餐,甜點還是主餐的上菜順序不是重點,重點是甜點或主餐的菜色是不是想吃的,至少,我自己是這麼想的。
拓網雖然是個交友網站,但實際上不少人把它當約砲網站在用,人生嘛!及時行樂不是嗎?每個人的性啟蒙時間點不同,有些在國高中時期就知道自己性向的同志,可能在成年當天就馬上約砲慶祝「登大人」,但如果是大器晚成型的人,等到意識到自己是同志的時候就已經「老扣扣」了,眼袋垂、皮膚皺、**鬆、**軟……歲月催人老,連約砲都有難度了,更何逞好好的談一場戀愛呢?
我發現女性在選擇伴侶的時候,比較多的是在意內在或是物質的層面,例如個性啦、談吐啦、賺錢能力啦、社會地位啦,雖然女生也會喜歡猛男或帥哥,但是外表或身材往往是加分條件而非必要條件,然而這點絕對不適用在男同志身上。同志對外表有種近乎嚴苛的要求,無論是臉蛋或是身材,尤其是身材,更是帶有一種宗教狂熱般的執著,所以也不意外許多同志日常沒事就往健身房跑了,反過來,所謂的賺錢能力或社會地位,並不是同志挑選另一半的主要考量。也因為上面所說的現象,或許…男同志的人生比較像女人吧……男人是越老越值錢,但女人是三十拉警報、四十沒人要,這是男同志的人生寫照,很現實,也很哀傷。
自從和「找哥哥」分手之後,我在拓網花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個可愛的熊,沒辦法,熊實在太稀有了。這個熊叫LATTE,為什麼叫LATTE呢?可能是因為他的皮膚有點黑吧。跟認識「找哥哥」不同,這次我單純是以約砲的路線認識,通常約砲就是簡單聊一聊,認識一下彼此,決定好時間跟地點後,就可以「開約」了!
在2009年記不清楚的某個假日,我風塵僕僕跨縣市來到LATTE的住處,這是我第一次和圈內人「相見歡」,不可否認的是,當時的我內心十分緊張,原來在地球的另一個角落,有個人跟我一樣與眾不同。LATTE在桃園念大學,他們學校因為很難抽到校內宿舍,所以很多人在大二就搬出學校在外面租房子。說起打砲,這可是大學生的一項隱藏版福利,許多青澀的男孩在歷經四年扎實的床技訓練後,終將如破蛹的蝴蝶般,蛻變成為真男人。小孩才做選擇,別人有的我也要有,今天,換我也要「登大人」了~!
當LATTE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我心頭小鹿亂撞了一下,這……完全就是我喜歡的類型啊~LATTE的身高大約180公分,體重按照自介上面寫的是100公斤,根本就是隻超級大胖熊。
「哈囉,你好。」門邊,LATTE露出靦腆(其實應該用尷尬來形容可能更為接近)的笑容。
我一邊收拾心情,看能否因此而降低點心跳速度,一邊則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鑽進他的房間。
關上門,確定整個房間只有我跟LATTE後,我坐下問他:「LATTE,你現在是單身嗎?」
「……對啊。」LATTE聳聳肩,「我單身很久了。」
「是喔,你進來這個圈子多久了啊?」
「我國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了。」回答的時候,LATTE的語氣十分堅定。
「你是怎麼知道自己是的啊?難道……你在廁所看到男同學……?」
「才沒有~!」LATTE的臉脹紅得像是番茄。
「那不然是……?」
「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啊。」LATTE撅起嘴,流露出神聖不可侵犯的氣場。
「喔喔,好。」
沉默了幾秒後,我試著展開其他話題,「那你交往過幾任啊?」
「兩任。」
「是喔,那怎麼後來分手了啊?」
「就個性不合。」LATTE淡淡地說。
「是喔,那交往多久?」
「第一任一年多,第二任半年。」
當時初入圈子的我,聽到這個數字還沒有太大的感覺,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來來去去的圈子,能夠穩定交往一年以上已經算是難得的紀錄了。
「我要去洗澡了,明天一大早還要到學校表演。」
「哦……好。」其實我也不知道要回什麼。
隔著玻璃門,聽著浴室不斷傳來洗澡的聲音,我內心七上八下,腦中不斷模擬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各種情況。過了約莫十分鐘,水流聲嘎然停止,玻璃門一開,熱騰騰的蒸氣從浴室裡冒出,洗完澡的LATTE走出來,全身上下只用白色浴巾擋住他的重要部位,被蒸汽弄得紅通通的肌膚,此時顯得更加Q彈誘人。
「呃……我也去洗一下澡好了。」我尷尬的笑了笑。
「去洗啊,我想睡了。」LATTE走到床邊。
在浴室洗了大約五分鐘,等我出來時,LATTE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打開棉被,我鑽進被窩裡面,小心翼翼的把棉被蓋上,轉頭看LATTE,他依然陷入熟睡。我平躺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我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我要千里迢迢跑去一個素未蒙面的網友的家,跟他一起睡覺?房間的冷氣有點強,儘管隔著棉被,但陣陣冷風仍透過棉被縫隙鑽進被窩裡,弄得我渾身發顫。正當我思緒糾結的時候,原本背對我熟睡中的LATTE,這時突然來個大翻身,跟我面對著面,但他的眼睛依然緊閉,響亮的打呼聲響徹整間臥室。
我假裝睡著,其實是瞇著眼睛望著LATTE那張渾圓的臉,當下覺得他十分可愛。就在我瞇眼看他的時候,突然覺得棉被下面有隻手在動……那是LATTE粗壯的手,一個好巧不巧,居然蓋在我的重要部位,也沒有使勁,就這樣輕柔的覆蓋著。
暗示這麼明顯,不「衝一發」我簡直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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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始跟LATTE親熱起來,並在那天破了處男身,但在緊張及罪惡感交雜下,過沒多久我停止了動作。事後,我臉色蒼白的呆坐在床上,看著閉著眼睛的LATTE,我當下不知該說什麼,或該做什麼。
有些「同學」的第一次約砲,如同史詩般轟轟烈烈,但我的「破處之旅」,就這樣平平淡淡、莫名其妙結束了。房間裡面的冷氣,吹得我骨骼嘎嘎作響。兩個裸體相對的人們,肉體坦誠相見,但卻沒有心靈的交會,而內心感受到的,則是空虛與寂寞。
以題材、劇情、人設、長度……各方面來看,熊之蒼穹都是我寫過最難寫的一部小說,但也是最想寫完的一部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