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聊聊<<打噴嚏>>這部電影,老實說如果不是在網路上偶然看到電影曾經上映的相關訊息,小猴還真的不知道這部電影曾經在台灣上映過。這部電影於2020年7月中在台灣上映,全台票房約5000萬,如果撇開一些網路帶風向的文章,單就數字理性推敲,就知道以九把刀名氣所帶來的票房效應,絕對不該只是這樣的成績,那是哪些因素導致這部片市場反應不佳呢?小猴這邊也做出一些分析。
小猴先說自己沒看過<<打噴嚏>>的原作小說,純粹是用觀影人的客觀角度來看這部片,所以別拿什麼小說裡面有寫XXX、只是電影沒提到來嘴,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看過原著小說,但也因為沒看過,所以反而更能用白紙的角度來看這部片。
好了,預防針打完,以下……影評開始!
1.男主角魅力不足
如果有看過我文章 BG愛情小說公式大蒐集(上) 的人就知道,當時我有提到,如果男主角情敵各方面條件所產生的魅力蓋過男主角的話,那就會搶走男主角的風采,而這在具備愛情元素的小說裡面,絕對是個大忌,而<<打噴嚏>>電影裡面,同樣產生了這個問題。
在這部電影裡面,從故事初期進展到音波俠拯救心心姊姊,而身為男主角的義智卻在旁邊披頭散髮、目瞪口呆、兼流口水的時候,小猴就覺得有點不妙的感覺了……
而到了故事中段,心心姊姊在餐廳裡面向義智(柯震東飾)以及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好友建漢(王大陸飾)介紹自己的男友,而這個男友居然是當初拯救她的音波俠時,我又再次眉頭一皺。電影前面鋪成了灑狗血的英雄救美橋段,結果這個英雄不只不是男主角,而且還是男主角的情敵?
隨後女主角、男主角、音波俠在餐廳的互動,我只看到音波俠胸襟廣闊想和眼前的兩個情敵打成一片,而身為男主角的義智卻是一臉心胸狹窄,輸不起的屁孩樣,如果今天是一個觀眾看到這樣的劇情發展,他會怎麼想?他會開始喜歡跟同情音波俠,而開始偷偷討厭男主角,當觀眾開始討厭主角的時候,這部片在票房上就很難取得大成功。
當然,至此我還沒放棄任何一絲希望!我猜這可能是一個伏筆,或許……音波俠在那正義的臉孔背後,其實才是幕後真正潛藏的超級大反派;又或著……音波俠表面上愛著心心姊姊,但其實真實的他是個自私無比的人,其實他根本不愛眼前的這個女人!
欸……可是小猴很努力一直看到最後,像是棒球第九局奇蹟似的神來一棒大逆轉的劇情並沒有出現,於是音波俠成為了一個必須要雞蛋裡努力挑骨頭才能勉強挑出毛病的情敵,而這也成為了這部片一個難以逆轉的重傷。
2.主角不是超級英雄的超級英雄片
跟比較晚推出的<<月老>>相似,<<打噴嚏>>是混雜多元素的「非純種愛情片」。如果說月老是愛情+奇幻,那打噴嚏就像是愛情+科幻,而既然這是九把刀的作品,自然這種科幻又運用了如都恐系列般,以超級英雄為架構的特色來操作。
看到這裡,感覺好像沒什麼大問題,但先回到前面的第一點看看,再回來看看第二點的標題,相信眼尖的人很快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對,還是前面講的,主角的魅力被情敵搶走,而且情敵還是個超級英雄!一般正常的情況下,大家都喜歡超級英雄,但當觀眾開始喜歡和男主角站在對立面的情敵時,這就是崩壞的開始。回頭看漫威的作品,幾乎所有的片子裡面,超級英雄就是那個(或那些)主角,如果要破格操作,當然也不是說不行,但主角得要塑造出比超級英雄更深的魅力出來,但……很可惜的是,在這部片裡面,我看不到,從頭到尾我只看到音波俠在數個場景帥氣出現又帥氣離開,而義智則是一臉普通人樣,一副苦苦追趕卻始終望其項背的絕望感。直到故事最後,也沒有讓音波俠來個手足無措或是束手無策的翻盤,於是角色設定上的失衡,至此就已經註定。
我必須說義智這角色悲情到太過真實,然而……這不是一部藝術片,觀眾要看的未必是真實,而是爽快。
那有人可能會問,如果今天是義智當超級英雄,這部片有救嗎?坦白說……即便完全符合超級英雄公式,可能也只能救回一點票房,但無法讓這部片脫胎換骨大賣,因為台灣人有個特性,台灣人很喜歡漫威、很喜歡超級英雄片沒錯,但這前提是美國的超級英雄電影,如果不是,喔抱歉,那你的特效、美術設計、音效……這些要好萊塢等級,因為拍的是超級英雄片,所以無條件必須要和漫威等級比,不然就是不合格、不買票、不進場。
3.由柯震東扮演義智會產生的問題
我並不擔心柯震東的演技,而這部片裡面的確他在演技上也沒什麼大問題,那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
問題出在……
他其實並不那麼適合演義智這個角色。
對,他其實並不適合義智這角色,表面上義智這角色,和九把刀過往擅長塑造的一頭熱血的漫畫扁平型主角很像(類似的樣板很多 EX.櫻木花道),但打噴嚏=/=那些年。
隨便舉些差異好了(都是講電影版),例如那些年雖然也是柯景騰苦追沈佳宜,但那個苦追是建立在兩人長期就有的曖昧氛圍上,但打噴嚏不是,至少從電影版看不到很強烈的曖昧氛圍,比較像是義智一直單戀苦追心儀多年的心心姊姊;此外,那些年的沈佳宜即便最後沒有選擇柯景騰,但電影手法卻很聰明且含蓄地(先不管現實是不是如此)誘導觀眾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沈佳宜曾經喜歡過柯景騰,如果柯景騰和她告白的話,她會很開心。換句話說,如果柯景騰當初有足夠的勇氣,那告白應該是會成功的!
這點很重要嗎?對,很重要,非常重要。因為如果沒有傳達給觀眾這樣充足的認知,那男主角一切的行為就沒辦法被合理化,義智死前對心心姊姊結婚的索求,也就不像那些年那樣充滿曖昧後的遺憾與釋懷,而反倒像是單戀多年所形成的情緒勒索,而減弱了觀眾對男主角所產生的同情。
也因為義智跟柯景騰這兩個主角,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好像都很熱血,但實際上本質不同,所以由柯震東演出那些年成功的模式,並無法直接複製貼上在打噴嚏上面。小猴甚至覺得……與其找像柯震東這樣在當時已有名氣、顏質極高的小生來演義智,還不如找顏質中上但不算頂尖的素人,畢竟顏質太高的人照理說應該不需要單戀、苦追,而應該是躺在床上等一堆人來追他,這樣才比較合理吧?
此外,很多人會把這部片子的不賣座,歸咎於柯震東於2014年爆發的吸毒事件,但如果仔細查一下資料,打噴嚏是在2020年7月上映,月老是在2021年11月上映,前後相差不過一年的時間,但票房卻差了5倍之多。難道2020年的台灣人還記得柯震東吸毒,而只隔了一年的2021年的台灣人馬上就忘記柯震東吸毒?所以我並不認為吸毒是影響票房的主要原因,更何況這部片除了柯震東外,還有其他大咖助陣,根本是星光熠熠。
4.柯震東和王大陸缺乏CP(?)感
這部片其實卡司算強大,除了柯震東與林依晨外,還找來王大陸、古天樂及吳建豪來助陣,當中柯震東和王大陸我認為是比較尷尬的組合。
為什麼?
在劇情設定上,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暗戀心心姊姊的好麻吉關係,但我個人會認為,兩人在演戲的氣場上面,都是屬於主導性強、比較強勢的類型。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雖然我知道兩人都很認真演,也覺得他們在演戲上沒有什麼太失誤的地方,但當這兩人以義智和建漢擺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會出現一種莫名的違和感,如果是類似無間道的華仔跟朝偉那樣走諜對諜路線,那可能還比較會有可看之處。
當然,如果從作品殺青的時間來推算,這部很有可能是為王大陸後續的星路鋪陳,但這樣「商業考量下的選角」,相對也就必須承擔「商業考量下的後果」。
5.是真愛還是情緒勒索?
電影裡面有段義智和心心姊姊吵架的對話,原本可能是畫龍點睛的一段,大意是義智對心心姊姊大吼說,我沒有要妳同情我、我也沒有要妳跟我在一起、我什麼都沒有跟妳要!其實我個人還蠻喜歡這段的,這段原本我認為是蠻具深度、有水準的一段,但卻親自被本片不知道是導演還是編劇還是原作者毀掉,因為故事尾聲,義智死前躺在地上,問心心姊姊說,那妳可以嫁給我了嗎?嗯……原本前面營造良好的無私付出,頓時變成一種愛情上的情緒勒索:
因為我為了妳而死,所以妳可不可以嫁給我了?
而成為了可惜的敗筆。
6.目標的主力市場在哪裡?
對照六弄、月球等片來看,嗯……只能說類似的例子很多,而觀眾也越來越敏感,這也是未來電影在出品前,事先就必須要考慮好的地方。
總歸來說,打噴嚏如果有抓到義智足以感動人的神髓的話,其實是有可為之處,至少我真的在他和心心姊姊大吵的那段對話,對這角色產生一種同情。以台灣青春愛情片的市場以及九把刀擁有的基本盤來說,要破億應該不是難事,只可惜同情始終不等於愛,若在其他各方面條件欠缺加持的情況下,成為一部可惜之作也就不令人意外了。
以題材、劇情、人設、長度……各方面來看,熊之蒼穹都是我寫過最難寫的一部小說,但也是最想寫完的一部小說!